“呵,这还要介绍啊,身份不同,气场就不同,一看就知道。不用介绍。”山椿摇头晃脑。

    “也是哈,就这么办。叫幺妹安排相亲见面。”梅红说得一本正经的,笑意浓浓,不明白她心性的人,会觉得她是一个二百五,傻白甜。

    “别说那些没用的,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可能还要尽快解决。一是老酒坊的安全不能马虎,二是幺妹为这事肯定不安心。”山椿分析道。

    “哦,公私各半,公私分明。”梅红还是玩笑着,一半是公司的事儿,一半是心痛幺妹儿的事儿。

    “这可是全公心哈。”山椿觉得人精妖蛾子有时脑子转得就是快。

    “好,全公心,那你说怎么办?”梅红在山椿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儿。

    “办法到是有,就是谁去出场呢。”山椿内心已有了主意。

    “说说看,老婆给你参详参详,根据解决方案用人。”梅红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子。

    “我想这样,找朱万水,或者是普慈保安公司的老总沟通一下,在商业规则下促成这笔生意。我们加价二层,算是给幺妹与家里缓和关系的代价。我想有了这个前提,他几个哥也不会再为难他了吧。二是,这个办法都不行,我们把现在普慈保安公司已安装的设备或者说已为我们系统购回的设备,由我们老酒坊买下,安装的人工费照付。然后找另外的公司做,在合作中,把购买的设备消化。这样普慈没有损失,还能赚一点设备差价。应该是可以的了吧。”山椿这两个办法都是以牺牲利益为基础的。只是从整体上看,为以后售后服务良好角度看,第二个办法更有利。

    “哦,这样可以了,也是个办法。如果都不行,那就没办法了。就这么整?”梅红觉得可行,眯着又眼,似笑非笑。

    “你就决定了?你有权决定?人家朱总朱坊主没拍板,你那来的决定权?”山椿看这梅红平时都不越位表态说话,今天为这幺妹却越位了。

    “呵呵,也是哒。咋办呢。”梅红也意识到这问题,却没退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这大夜,给谁打啊。”山椿倒在了被窝里。

    “喂,人精蛾子虫,这半夜打啥骚扰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董兰珠的声音。

    “骚扰个屁,一个人的屋,一个人的床,有騒扰吗?”梅红又变着法子损这离了婚的女人。

    “别扯那些没用的,说。”董兰珠梦中惊醒,睡意浓浓。

    “幺姐,明天把幺妹给我带到清流来。”梅红丢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呵,到是雷利风行。”山椿见梅红听了解决办法,知道要做幺妹的工作,到是来得快。不过,这挂电话也雷利风行,也不知那董兰珠听明白没有。

    “谁去出面呢?”梅红自言自语。

    “也只有老樊两口子了。”山椿打着呵欠,眯上了眼。

    “哦,行。”梅红关了灯,缩进了山椿怀里。

    下午三点,董兰珠陪着朱春霞去到朱万刃家时,朱万山、朱万水已经到了。

    董兰珠是梅红安排陪朱春霞的,按她的性格是不屑上这大表哥家门的,所以进门后,礼貌性的打过招呼后,坐在一傍喝茶不说话。

    “小妹,回来啦。”朱万刃到是对小妹很爱护,也很热情。

    “来,幺妹,坐。”朱万山觉得这幺妹性格有些固执,有些倔强,不听话,对小妹就是那种不咸不淡。

    “哼。”朱万水上午拒绝了樊韵、吴卉两人代表化佛老酒坊提议的解决方案,强势的要按自己开出的条件办。

    樊韵和吴卉气的直接甩手走人,回去给山椿汇报了,大骂那朱万水不是个东西。

    朱万水中午接到大哥的电话,说是幺妹下午要来谈谈,心中很得色,以为幺妹是来求自己的,所以见了朱春霞也只是鼻孔里向上冒气,不理不采。

    朱春霞也没和她计较,找根凳子坐下。

    “小妹,你和三哥这事儿?”大哥朱万刃现在是退休老头一个,在朱万水面前没了权威,加之朱万水把这些年的不顺,归结到朱万刃当年把他弄到那县食品加工厂当厂长,对朱万刃很有意见。

    而朱万山呢,因为跟着朱万刃帮着王良木串联选县长的事受了处分罢了官,嘴里不说,心里也是对朱万刃很有意见。所以,朱万刃现在在家庭会议中说话也是看着眼色句斟字酌。

    “让三哥说吧。”朱春霞听了梅红的分析和转述山椿的看法,心里觉得这两个办法都有损公司利益,不同意。

    但梅红和董兰珠劝解过后,她决定这多出的百分之二十,四万块钱自己出,同意了这么办。

    本希望着上午三哥能和樊总他们沟通,搭成协议,签了合同,了去这桩烦心事。可没想到这三哥寸步不让,还大言不惭的说你们老板是我妹妹,不答应他的条件就不得行。

    朱春霞本来昨晚就伤心到极点,狠下心来要与家里继绝了关系。可今天经梅红一劝,觉得再给一次机会也好,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可没想到这朱万水是这么个态度,下午约几个哥家里谈,也是山椿反复说服才同意。

    大哥、二哥以前做的事到过去了,现在面临的是三哥的事,可见三哥这神态,朱春霞心里又瓦凉瓦凉的。

    “哦,三哥的事,昨晚我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没半点虚言。本来想着我们是亲兄妹,给他留个机会,坐下来商谈。可他一走了之,这算什么,这是做生意之道吗?”朱春霞见朱万水不说话,只好开口说道。

    “谈,谈过屁。你还认我是你哥,你就把合同签了。”朱万水依旧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口吻。

    “签不是不可以,但得把条件商谈好,不能依你一个人的想法来。你想怎么就怎么,那里得行?”朱春霞耐着性子说。

    “怎么不行了,你不是老板吗?你当个老板还和你哥谈条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朱万水心里是吃定了这个妹妹。

    “老三,话也不能这么说。”朱万刃招呼道。

    “不能这么说,那该怎么说?”朱万水皮性上来了,朱万刃一说他就顶上了火。

    “大哥,二哥,三哥。不是妹妹不尽人情,那厂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虽然在管理经营,那也得讲原则吧。在商言商,也得讲究商业规矩吧。”朱春霞还是想着能心平气和的说事儿,能把这桩生意谈成,做好,也想最大限度的满足三哥的要求,但,过份了是万万不可能的。

    “对了哦,既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还看那么紧干什么?”朱万水以他的处事心态和逻辑看待问题,觉得是大家的更应该照顾亲人,或者向亲人输送利益。

    “昨天的事儿就不说了。今天,我们又本着和气生财的态度,派人到他们保安公司去找他商谈,也提出了我们的解决办法,我认为是天公地道了。可他还是这态度,非要按他的想法做。你说咋办?”朱春霞接着把今天的两个办法说给朱万刃和朱万山听了。

    “哦,我看,这两个办法不错,幺妹也做得人至义尽了。老三,你就这么办吧。”朱万山听了这两个办法,也知道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觉得该适可而止了。

    “就这么办?我公司的业务这么差,好不容易找到这么笔业务,现在又黄了,我这个老总怎么当。还有,我那房子还有二十多万贷款,我那里去弄?”朱万水这下说出了真心话,原来是想在妹妹这里来挖一砣?

    “呵呵,你们听到了嘛,是想拿我当冤大头哈。”朱春霞这下子是死的心都有了。

    “啥冤大头?这厂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朱万水这话又说出了他内心的本质,是想通过妹妹这酒坊老板,挖一笔大家的钱。

    “老三,你这就过分了哈。”朱万刃和朱万山两人异口同声,这老三也太没品了吧。

    “我过了?我当年不听你们的安排,不当这招聘干部,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朱万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干部不顺,就总幻想着当年不当干部,是不是和现在的许多打工崽一样成了大老板。

    “呵,当年我和大哥还错了?要不是我利用大哥这官位,找到那龚同庚,硬是在政审上刷掉一个人,你能当得了干部?”朱万山被朱万水的话赶到这里,觉得也没外人,就说了当年的事。

    “又不是我要你们这么做的。”朱万水不领情。

    “呵,不是看你是我们一母所生,谁管你?”朱万山也来了气。

    “当干部就当干部吧,至少也能混个乡长书记,你们可到好,不知在哪里弄来个方案,把我弄去当那食品加工厂厂长,厂一垮,我成了什么?”朱万水当年当厂长时的盛气凌人,心里是感激两个哥的,现在厂垮了,却把一切都归罪于两个哥。

    “那方案可是人家章山椿的心血和智慧……”朱万水觉得这老三说这话太伤人心了,就想发泄一下,可朱万刃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过去的就不说了。”朱万刃心里为过去事也感到无比的自责,但他不知道抢章山椿功劳这事儿自己妹妹早就知道了。

    “不说了,不说了成吗?现在你们过得好,我过不下去了,咋办?”朱万水却不听他的。

    “你委屈,我还委屈呢。要不是大哥那年和那龚同庚串起去拱那王良木上台,我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真是砍鸡鸡敬菩萨,鸡鸡砍死了,菩萨也得罪了。还连累人家田良没当成县委书记,要是老田当了书记,以他那为人,我们好多人都得沾光吧。”朱万山也心有冤气,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唉,你们的事儿,你们扯吧。爹妈也去世了这么多年了,我也退休了,也管不了你们这些事儿了。”朱万刃今天是颜面尽失,也看到过去对兄弟的一片好心,现在都成了他们怨恨自己的理由,心灰了,人也一下苍老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们干的那些事儿,害人害己,却没想到还害过田良书记。真是应了害人终害己,哈哈哈。”朱春霞平日里只知道一点山椿的事,却不知几个哥还有这些事儿,气极而笑。

    “幺妹,幺妹,别说了,走。”董兰珠本来在一旁听得背皮子发麻,这几老表怎么这么下作?

    过去只听说过对章山椿的打压和不公,没想到还这么多事儿,连这朱万水上个招聘干部都使手段整别人得来的。可到见幺妹神态有异,怕她气坏了,就劝着想走。

    “幺姐,亲亲的幺姐,你看你这几个表哥,就是几个可怜虫,我真为他们可怜。”朱春霞收住了笑,平淡地说。

    “走吧,别管这些了。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重要,就当没这事儿吧。”董兰珠本想好好骂骂这几个表哥,可又拉不下面子,就只得劝幺妹离开。

    “这里,有张卡,里面有我这些年的积蓄,三十万。给你们每人十万,就当是我这些年让三个哥操心的费用吧。从此,我不想和你们再有什么关系。”朱幺妹是有备而来,拿出卡交给了朱万刃,然后转身走了。

    “幺妹,幺妹。”朱万刃想说什么,可朱春霞没听,也没停步。

    “走吧,你们。”朱万刃摇了摇头,无力地说。

    “走就走。”朱万水说着就去拿朱万刃面前的银行卡。

    “卡放这里。”朱万刃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把幺妹留下的银行卡抓在手里。

    “卡放这里,这是老幺给我们的钱,你不能一个人独吞。”朱万水气鼓鼓地说。

    “是幺妹给的钱,可幺妹也说了,这钱是给三个哥哥的。放心,我不会要幺妹一分钱,我改天取出来你们来拿。”朱万刃没理会朱万水,想着既是幺妹给的,就给两个弟弟各拿了十万,自己却没打算要幺妹的钱,准备找个时间归还幺妹,修补一下与幺妹的关系。

    “我不要。”朱万山说着站起来走了。

    “我明天来拿。”朱万水丢下一句话也走了。

    “唉,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朱万刃一声叹息,人一下子就苍老了不少。

    想着自己当年好心好意的为着弟兄好,不惜违纪违规办了这些昧良心的事,本想着只要弟兄之间好好的,也就没啥可后悔。但却落得朱万水的这埋汰,心中气啊。

    花间坊茶室里,一群人都在等着朱幺妹和几个哥谈的结果。

    “幺妹真正的孤独了。”董兰珠进来,扶着柔弱的朱幺妹。

    “啊,什么意思?”梅红看幺妹那状态心里一惊,全身一紧。

    山椿也许早预料到了结果,没有太大的反应。吴卉也张张嘴,想知道具体情况。

    董兰珠看了看还有樊韵、胡文武在场,到是不好细说。

    “没事儿,幺姐,你就说吧。我已没有了哥。”朱幺妹看出了幺姐的意思,就平静的说。一路过来,泪也流干了,只有脸上两道泪痕还体现着她的伤心。

    董幺姐只得把整个情况说给大家听了。

    “啊,还有这么多事儿?”樊韵听得也是一惊。

    “慢、慢,你是说当年政审掉的那个人也是他们和龚同庚搞的鬼?”山椿对这些事儿是知道的,只是平时不说。

    “就是呀,他们是这么说的。”董兰珠不明白这山椿为啥只对这事儿惊奇。

    “唉,可怜的胡仁昌啊。”山椿流下泪来,痛苦得脸都扭曲了。

    “啊,胡仁昌,我爸?关我爸什么事?”胡文武听得胡仁昌,也是一愣怔。

    “胡仁昌,是你爸?”山椿回过头看着坐在后面的胡文武。

    “是呀,我爸是胡仁昌啊。”胡文武也是迷惑了,老板为啥听到爸的名字这么惊奇?

    “你是罗汉人?你妈是石素碧?”山椿急切地问。

    “是呀,你怎么知道?”胡文武瞪大了眼睛,老板还知道自己的情况?

    “你不是叫胡斌吗?”山椿又问。

    “我听我妈说我小时候是叫胡斌,可村干部写我名字时,把这斌字的文和武写得有点距离,在派出所录微机时我就成了胡文武了。”胡文武说这情况在手写户籍到电脑录入时到是很多,也闹了不少笑话。

    “老板,你怎么知道?”胡文武见山椿沉默着不说话,就问道,他也想知道当年爸爸的事,妈妈只给他讲过爸爸当年考上了干部却没去成。

    “我和你老板都去过你家,也见过你爷爷,但我没见过你爸爸、奶奶和妈妈。”梅红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酸酸的,流着泪。

    “哦,我老板怎么和我家熟呢。”胡文武还是不明白。

    “你老板和你家都是罗汉的,你爸当年和他一起考的干部,可你爸政审刷下来了。”梅红给胡文武说。

    “梅红,别说了。”山椿顾及朱幺妹的心情,招呼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