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先这样吧。要么把你们安的设备撤走,要么先把这合同扯清楚了再继续,扯不好你们再撤。”朱春霞忍着心里的怒火,不容置疑的说。

    “这老酒坊又不是你家的,是大家的,你就那么对你哥?”朱万水本来公司业务不好,因为妹妹这关系,弄到一笔大业务,结果要黄,那个气啊。

    九支书心里暗暗地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这朱幺妹人品不错。

    方清卫心里却是成瓦凉瓦凉的,这下顶了老总,这单子又丢了,到时肯定背锅,看来得另找工作了。

    乔一凡则是人畜无害的看着,不知到在想什么。

    “是山椿书记叫你来的吧。”朱春霞生气地走在前面,胡文武走在后面,来到堂屋里,朱春霞坐下。

    “不是,我是过来送资料。”胡文武觉得老板有他的考虑,说了暗示,就不能说。

    “哦,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朱春霞信了。

    “当然是真的,我以前接触过这些,刚才在车上和樊总正胜也谈起这事,听了他们很多的经验。”胡文武说的是事实。

    “你看看这合同。”朱春霞把那还未签的合同递给胡文武看。

    “这是这安装合同,没有售后。如果只是设备设施和安装,这费用高了三分之二弱点。这老板谁呀,这么坑人?我找他去。”胡文武到是年轻单纯。

    “啊,不会吧,高这么多?”朱春霞心里透心的凉。

    “一般这都是售后的钱在一起,然后售后就不付费了,就是换件都不付费,只是保质期过了才花钱换件。其实安全防范技术服务的核心就是售后服务。”胡文武说。

    “好了,知道了。我处理。”朱春霞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表态正合适。你不仁,别怪我不认人。

    “九支书,看着他们,你陪着小胡和他们谈合同,谈好了,给我打电话。”朱春霞回到现场,没理会朱万水,直接安排了就走了。

    朱万水很不得色,却也无可奈何。

    “做还是不做?”乔一凡见大家都沉闷着浪费时间就问朱万水。

    “做个屁,做。回去了。”朱万水冒火。

    “朱总,这不关我的事吧,你发什么火?”乔一凡无缘的被骂,心里也不烫热。

    “那这设备撤不撤?”乔一凡见朱万水不说话,就问方清卫。

    “撤,人家要先撤我了。我说这样子干不行,不诚信,把我批了。这下好了,我又该背锅了。”方清卫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嗨,几个哥子些,这做上去了,撤起也麻烦,先不动它,我们谈谈合同,如何?”胡文武得了朱春霞的授意,想把这合同先敲定,再说下文,只要合理合规,合作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谈过屁,和你有什么谈的?”朱万水心里有气,和谁都怼。

    “朱总叫我谈,你不和我谈,那怎么办?”胡文武疑惑了,这保安公司的老总咋这样呢。

    九支书在一旁喝着茶,不说话,心想这还真是个二球货。

    “那就这样吧,先按这个老弟说的,等你们老板们些谈好了,我们再说撤与安。走,乔司。”方清卫见那朱万水扯不出个二百钱,也在骑虎难下之时,就表态,先提起包包往外走。

    乔一凡却不敢听方清卫的,只是看着这朱万水,没曾想朱万水也想个台阶下,也跟着往外走。

    “我说,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就得讲生意规矩,坐下来谈嘛。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这几人的处事方式到让胡文武有些看不懂了。

    “胡老弟,你是内盘,改天向你请教。”方清卫听得胡文武的话,回应到。

    “哦,方哥,留个联系方式,生意不成,不影响朋友交情,是吧。何况这生意也还有可能谈成呢。”胡文武也是穷人的孩子早熟,一幅老江湖的味道。

    几人走后,朱春霞把胡文武和九支书叫去,把整个情况问清了。

    不说这合同不诚信的事儿,就说这为人处事,这朱万水真是个垃圾。朱春霞心情坏到了极点。

    本想有这个机会照顾一下自己的哥哥,他可到好,算计到了妹妹头上,还那么心安理得,那么厚颜无耻,要是没有胡文武来这里,自己签了这合同,岂不是对不起山椿,也对不起这些股东。这些都是小事,影响了老酒坊发展大计,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晚上,朱春霞在老酒坊寝室里想着白天的事儿,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爸妈已经过世了,不然得去问问爸妈,这哥哥怎么能如此下作。如此不尽人情,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坑,你们坑的人还少吗?

    “喂,大哥。”正在想着,大哥朱万刃打来了电话。

    “幺妹啊,在干吗呢。”大哥朱万刃声音亲切,在电话这头都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没干嘛,准备休息了。”朱春霞淡淡地回答,思忖着给不给大哥说朱万水这事儿。

    “哦,我说幺妹子,你也三十六岁了吧,怎么还不找男朋友啊。那酒坊能干一辈子?就是能干一辈子也得结婚成家吧。”朱家人对这老妹子这岁数了还不耍朋友到是一块心病。

    “不耍,就独生一辈子。”朱幺妹每当听到哥哥关心自己的婚事,也是感到很温情,同时也感到很烦恼。

    “独生一辈子那行呢,还是找个人成家吧。”朱万刃对幺妹的关心那到是没说的。

    “找人,哪里去找,没我心仪的我可不要,看缘份吧。”朱春霞的内心却是几个哥不知道的,那心里的尺度以山椿为标准,就好比打个圈圈去买鸭蛋,哪儿买去?

    “标准不能太高,合适就行。”朱万刃劝道。

    “哥,不说这个。有啥事儿,你说。”朱春霞不想和哥哥说这事儿。

    “哦,你三哥说是你那厂里有个活儿,你就给他做吧。”朱万刃说上了正题。

    “三哥?给他做了呀,他没给你说?”朱春霞心道,自己还在纠结给不给大哥说这事儿,,给他留面子,看来他是去说过了,而且还没说真话。不然,大哥是不会这么问的。

    “反正谁做都是做,就给他做吧。你是晓得你三哥的,当年在那食品加工厂,做得不好,被追责,我才想法把他调到保安公司去上班。这保安业务也不好发展,很艰难。”朱万刃劝着妹妹。

    “呵,他没给你说,我给了他做了呀。”朱春霞听清了,这朱万水是一点老实话也没给大哥说。

    “他说你没给他签合同,是吧。”朱万刃只听得一面之词。

    “是,没签合同。准备签了,又没签。不过,也没说不签,只是叫再协商,协商好了就签。”朱春霞还是不想说那么多是非。

    “你是老板,那酒厂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说好的事,你变卦,要重谈,你就是不想帮我。”电话里传来朱万水的声音,还有朱万山劝阻的声音。

    “哦,三个哥都在啊。那好,开免提,我就说说吧。……”决定不再给朱万水留面子,就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哥,你们三个都是我哥,你说,你们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坑了这个坑那个。哪一次不是把自己算计了,把自己给坑了?这次为这么个合同,本来不是不给你做,你就好好的做吧,非要算计,还算计到自己亲妹妹头上来了,你说我咋办?我不该重新谈吗?你一甩手走了,不谈了,还来说我的不是。”朱春霞也是暴发了,把三个哥一起给数落了。

    “重谈啥,这酒厂是你的吗?”朱万水却在电话里吼,朱万刃听了沉默了,朱万山则招呼着朱万水不要闹。

    “管他是那个的,人,做事要有原则,要有底线,不要总是认为自己了不起,总是算计别人,坑别人。害人终将害己。”朱春霞听了朱万水的话,跳走起来,站在房间里吼叫。引得外面路过的曾姐停下来听着。

    “我坑人,坑谁了?我害人害谁了?”电话里朱万水不听朱万山和朱万水的招呼,也吼叫着。

    “你别不承认,当年你办食品加工厂的方案是你写的?你写得出吗你?你们害了人家升不了职,害了人家辞了工作,有你们的功劳吧。也是,拿着人家的方案,却做不好事,搞垮了,落到这地步,怪谁?”朱春霞算是彻底和家里闹翻了,挂了电话,伤心的流下了泪。

    曾姐听得,连忙敲门进去把幺妹搂在怀里,流着泪安慰着。

    可幺妹没有出声,只是无声的流泪。

    朱万刃握着话筒久久没有放下,幺妹的话句句扎心,也让他想起过去的许多事,还想起了那次田良书记来说山椿的事,看来自己是太自私,太过分了。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叫朱万山和朱万水走了。

    半夜里,曾姐给梅红打来电话,把朱幺妹今天的事儿和晚上与她家哥哥通电话的情况告诉了梅红。梅红开着免提,和山椿一起听着。

    曾姐这么晚打来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让梅红知道朱幺妹现在的难处,这样一来,应该是和家里几个哥全都不和了。以前虽说是心有芥蒂,可表面上还过得去,这次是撕破了脸皮,今后难以相处。

    曾姐觉得这幺妹这些年对老酒坊是尽心尽力,这次又为老酒坊的事和家里搞到这地步,难了,苦了。还有,言下之意是这幺妹对山椿那份情意很深,很让人感动,可曾姐不好明说,只是欲言又止。

    说着这些事儿,曾姐在电话那头流着泪,梅红也听得泪眼蒙蒙,看着一傍的山椿。

    “唉,你得对得起幺妹,为了你,人家幺妹把全家人都得罪了。”梅红挂掉电话对山椿说。

    这次的梅红是很认真的,没有一丝玩笑的成份。其实她也没明白,这幺妹怎么就那么的痴情,对山椿的情意就那么的无私呢。要说这防盗防火系统的安装,能和他哥合作则合作,不能合作就算了。可为什么要不惜与家人绝裂,把自己三个哥当年坑山椿的事说出来呢?

    这就是赤裸裸的对山椿的爱,也是真心实意的维护山椿,甚致可以说是不惜一切的为山椿出气。所以,梅红感动。

    这么多年的相处,相交,梅红早就认可了这幺妹,可今天的事,让梅红再一次觉得这幺妹内心那份执着的感情让人感动,让人尊重。

    “我怎么对不起幺妹了?这是为我吗?是为老酒坊吧。”山椿已经听了胡文武的汇报,又打电话问了九支书,把今天老酒坊发生的事弄了个明白。心里正疑惑这普慈保安公司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

    正如胡文武所说,生意就得谈,不能因为一点问题就一走了之吧。同时也腹诽,这朱万水还和当年一样,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也骂这朱万水真不是个东西,一辈子坑人成习惯了吧,连自己妹妹都要坑。也在心里感叹这幺妹何苦难为自己呢,稍稍让一步,不是就不得罪自己的哥了吗。而更多的是在心里酸楚,自己何德何能让幺妹对自己这么的付出,这爱意太深沉了,还不起。

    山椿一直思考着这些,也在盘算着如何解决这事儿让幺妹不着难,也能向普慈保安公司,特别是朱万水表明老酒坊的观点。既要让对方下得来台,老酒坊不受损失,也要让朱万水明白自己的不对之处。所以,躺在床上沉思。

    可刚才听了曾姐的话,这家人也太无耻了吧,明明是朱万水的错,居然还说幺妹的不是。同时也让人心痛,正如曾姐所说,这幺妹对得起老酒坊,对得起山椿,就是对不起自己。山椿嘴里不承认,口是心非地回答着梅红,内心却很沉很痛。这是以前没有的感觉,今天却有了。

    “小弟老公,我们先不管是为谁,但幺妹现在确实很难,咋办呢?”梅红今晚是转性了,不和山椿调皮,不和山椿掰扯,只是为了幺妹。

    “这个,她做为老酒坊的坊主,也就是化佛老酒坊文化实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应该面对和承受的,她自己会处理好的。”山椿依旧心热面冷,不理梅红的茬。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让幺妹去面对她家人,面对她三个哥去处理这事儿?你心忍?”梅红一听山椿的话,急了。

    “她的职责嘛,再说她哥搞出的事儿,她不处理,别人好插手?你好插手还是我好插手?”山椿还是不松口。

    “呵呵,章山椿,没见过你这样啊。白瞎了人家幺妹对你的一片真诚的心。这么难,你都不出手相帮,于私你没良心;于公你是处事不公。”梅红生气了。

    梅红这当老婆的,为要老公帮老公的暗恋者,自己的情敌,而因为老公不帮而生气的真是少见,这梅红还真的是个妖蛾子。

    “那你说咋办?”山椿内心是要帮的,只是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事儿,就想听听梅红的主意。

    “我,我说就把这单生意拿给那朱万水做了就不得了?”梅红说的是不外乎多花些钱,可不能让幺妹作难。

    “这是合同的事儿吗?拿给他做没问题哈,人家幺妹不是拿给朱万水做的吗。可是,他那做法,那作派,能做吗?”山椿觉得这不是舍不舍钱的问题,关键是一个态度的问题,观念的问题。

    “那就不让他做?这样人家安了些设备,也费了些人工,不让他做就有损失了。这不让幺妹更难堪吗?”梅红说的也是事实,这样处理下来,这幺妹在家里不是更难相处吗。所以这是个难题。

    “其实吧,这都不是事儿,是那朱万水,或者说朱家三个哥的想法,亦或观念如何改变的问题。这幺妹处事也是有分寸的,不是没说死吗,只是暂停,是要重新谈,谈好了,就没事儿了。可人家不干啊,非要按他的意思办,黑了你的钱,还不给你售后服务,以后要售后服务,可得由他开价黑钱了。懂了吧。”山椿把问题的实质说清了,幺妹也是看到这些才叫停的,这些问题可超出原则了。

    “哦,还确实是这么回事。”山椿说到了这问题的实质,梅红明白过来。

    “应该是找普慈公司的老总沟通一下,看看再说。不过,见于我和朱万水三兄弟过去的事儿,虽然没破皮,没摆到明面上。却都是心照不宣的,所以,我不好出面。再说我又不是化佛老酒坊的员工,我也没身份出面不是?”山椿一直为这个问题费心思。

    “呵呵,我看,你和朱幺妹俩手挽手的出现,身份也有了,关系也明确了,事儿一定好办。”梅红这调皮本性又出来了。

    “这个啊,也行。不过呢,还得把你挽上,一边一个,关系才摆得明摆得正,是吧。”山椿也顺势扯淡。

    “如果是这样,我很高兴闪亮登场。就是不晓得人家舅子哥仨问谁是大啊,你咋回答?”梅红瞪着双眼,看着山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