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人精又出幺蛾子了。”董兰珠也是笑得直不起腰。

    “几个女人这里实践,我怎么没得这机会呢,你几个坦白,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从实招来。”郑君反应快,把自己撇清,还顺势为难另外几个女人。

    “我没有哈,与我无关。”朱幺妹少见这种场合,自己往口袋里钻。

    “哈,你真的没有?”郑君一见机会就想趁机逗弄一下朱幺妹。

    “哦,有你什么事儿,人家梅红说的是几个姐姐,你是姐姐吗?闭嘴少说话。”董兰珠立马护着表妹。

    朱幺妹脸红着羞愧地低头不语。

    “那这样吧,我也大方,除妹妹外,我们这里有我家山椿五个姐姐,我们分而食之吧。你们说,是我多分点呢,还是平均分?”梅红再一次显现她调皮倒蛋的一面。

    “我看这样,还是别大欺小,也别把妹妹排除在外,都分,好不。”郑君也装傻卖萌。

    “没我的事儿,没我的事儿。”朱幺妹又被郑君懵了。

    “呵,一砣臭狗屎,谁要和你分,各人自己回去炒、炸、炖、煮、煎、煸,与我们无关。”秀儿说,心里却暗自佩服这梅红的反应和幽默。

    “哦,那几个姐姐让着妹妹,我就不客气了哈,一会我把我家山椿领回去独享了,但不许说我吃独食哈。”梅红一脸的笑,很好看。

    “管你们分不分哦,我是有吃的,不馋。”张英这句话却把那三个男人不在和没男人的打击得够强。

    “你!”董兰珠、郑君、秀儿跳起来指着张英。

    “人家白嫂子这话很地道,没错。”梅红轻轻地说,几个人没了卑气,坐下吃饭。

    “山椿,还没吃完?陈书记回来了,找你。”这时刘素英在食店上面窗子边喊。

    “好的,来了。”山椿应道。

    “哦,忘了叫这两瓣主任喝酒了。”董兰珠说。

    也是,这几年刘素英家开砖厂,她一门心思都在厂里,和大家接触少了,有时没想到叫她。

    “英妹崽,下来,喝酒。”秀儿高声叫道。

    “秀儿啊,你来了也不说一声,现在就不来了,有事儿,你们喝高兴。”刘素英说。

    “高兴个屁,你把我们大家的弟娃儿都喊起跑了,高兴不起来了。”秀儿佯做不高兴。

    “哦,没事,叫去用一会儿就还你。”刘素英也来凑热闹。

    “那行,你们就走私去吧。”秀儿呵呵地笑着。

    “山椿,来坐。”山椿刚进政府二楼会议室,陈书记便招呼道。

    “哦,陈书记,你们回来了?”山椿问着陈书记,也和李乡长,袁乡长点了点头。

    “回来了,由于是你和王局长说好的事儿,事情办得很成功,很快。谢谢你又为我们乡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陈书记说。

    “不是吧,陈书记,这是县里对乡里工作的支持,是乡党委政府工作做得扎实,不是我山椿个人的功劳。”山椿到是随时注意着不出风头。

    “这些,我们心里都有数。不是你,我们连信息都得不到,是吧。这信息就值钱了,晚了,人家早把项目抢完了。今天王局长也说了,看你的面子,管网所有的钱由他们负责,还有测绘设计也免费给我们乡做。”李乡长一脸的笑容。

    “我吧,也是想着乡里自己筹钱建自来水厂,就想找王局长要争取个免费的测绘设计,也是运气好,连场镇管网铺设的钱也搞定了,这也是我开始没想到的。”山椿实话实说。

    “这些不是凭空就得来的,也是平时人脉的积累。山椿不错。”袁乡长轻轻地说。

    “今晚找你和袁乡长、刘主任来呢,就是想商议一下下步工作,看怎么开展。这项目是要来了,可还缺引水管、渠,抽水泵及管道,建过滤池,畜水池的钱,怎么办?”陈书记也在为这钱犯着难。

    “钱,钱,都卡在这个钱上了。这个项目要钱,村机耕道更是要钱。听说村里收过路费还差点打起来了,这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李乡长说。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当时我下村去了,你们两个领导也不在,还是山椿出面化解了。”袁乡长淡淡地说。

    “嗨,恰好让我碰上了,当时乡里干部们应该都不在家吧。我就出了个面说了几句。可是我也没经过领导们同意就表态把收费卡撤了,也不知对不对。”山椿谦虚,还装了一把,撤都撤了,还来问对不对。

    “哦,这是对的,我听人家传言了你当时的分析和说法,确实这收费卡设起是费力不讨好,钱收不到几个,误工都不够,还坏我们黄莲乡的名声,撤得好。”袁乡长这次没等两个领导表态就支持了山椿。

    “撤是该撤,就是不知道这钱怎么办。”李乡长说。

    说到钱,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唉,依我说吧,事儿要一件一件的解决。这里要过年了,我看还是先想法把修路的钱兑现了吧。”山椿说。

    “事儿到是这么回事儿,可钱从哪来?”袁乡长问。

    “我是这样想的,我这两天也做了点工作。就是吧,那天有人反对捐资,说是没人捐。可我就不信,去做了点工作。”山椿说。

    “啊,你做了这工作了,怎么样?”陈书记问。

    “现在情况是,只要我们工作到位,捐资还是可行的。现在我手里已收到三万零四块钱的捐款和价值两万块钱的石材。”山椿平淡地说着。

    “哦,这么多?”山椿这得到的捐资数目着实把李乡长惊了一跳。

    “是的。第一笔四块钱的捐款呢,是那天为骑自行车过路收费扯皮的几个学生娃捐的。他们本来在水竹村是愿意交的,也交了四块钱,可到了铁碑村又要收一次钱,他们就不干了,就扯起来了。一直闹到乡政府,最后,我给化解了,他们也很懂道理,最后一人还要交一百的捐款。我没收,因为他们是学生,是消费者。我只是把他们交给水竹村的四块钱作为我们收到的第一笔捐款接受了。这钱虽然不多,却是意义重大。”山椿讲述着捐款的来源。

    “哦,确实是这样,把我们的不正确做法化解了,还把坏事变了好事,这些学生也会为我们的捐款带来宣传效应。不错。”袁家兴又赞了山椿。

    “四块钱虽少,却开了个好头。意义重大。”陈书记也听明白了,心里对山椿更是高看一眼。

    “这第二笔捐款三万元是观岩村砖厂的邱云,邱老板捐的,钱我保管着。”山椿说。

    “哦,邱老板了不起,一捐三万。”陈书记眼睛看向刘素英。

    “这件事儿,我不知道,是山椿在做我家老公的工作,没想到还有这结果。修桥铺路我们应该支持。”刘素英只知道山椿要邱云兑现当年的承诺,也把自己拿去的三万块钱收了,却不知山椿会这么处理,往自己男人脸上贴金,心里说不出那兹味。听得陈书记的赞扬,也就只有顺着说了。

    “石料是化佛老酒坊捐开采好的条石,价值两万多点吧。这个修建蓄水池的时候用得上。”山椿说。

    “那个酒坊做着文化传承的事,花费不少,又捐这么多,是不是有点过了?”李乡长觉得政府应该支持私人企业,乡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示,却让人家捐这么多石料,有点过了。

    “这个我问了曾老板,她说政府的事儿就是大家的事儿,政府也没少支持她酒坊的生产,只是现钱确实拿不出来,只好捐石材。”山椿把曾建英说了个高大尚。

    “哦,这曾老板思想不错。以后我们对私人企业还得大力支持,我们乡就这两家私人企业,出手就这么支持我们政府工作,让人感动。”陈书记说。

    “但这钱还是不够啊。从哪里再去想点办法呢。”李乡长说。

    “今天吧,我过去当团委书记时的几个老部下请我过年,我去赴约了。那年五四庆祝那天的几个比较优秀的人,那夜我请他们吃了一顿工作餐,这个袁乡长是晓得的。过后,我又鼓动和支持他们去外出找活干,改变自己的现状,就是现在说的打工吧。十多年不见,今天他们都来了。在喝酒的过程中,就说起了当前乡里的困难,他们表示愿意为家乡贡献一份力量。大后天吧,他们会把各自联络到的外出打工人员的捐款送过来。我想加上这三万零四块,解决机耕道欠款应该是没问题。如果是有余的,就用作自来水厂的修建吧。”山椿又抛出了这样一个结果,让在场的人震撼了。

    “哦,这些年轻人能有这种情怀不错。”陈书记听了,心里很是激动。

    “人到是不错,就是吧,其他人去动员,能行吗?我知道的是,这些年轻人是很信服山椿的,他们捐款也应该是冲着山椿来的吧。”袁乡长肯定地说。

    陈书记和李乡长也看向山椿,刘素英心里从这三万块钱中早已看到了山椿人性的光芒。

    “嘿嘿,人家,为养育自己的家乡做点事儿,也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他们对党,对国家,对我们乡党委乡政府的信任才捐的吧。我个人也没那本事,没那德行让他们自掏腰包。”山椿假话到是说得顺溜儿。

    “这个话,道理是这么说,可人性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视的。山椿,我袁家兴真的佩服你。”袁家兴也许是发自肺府的吧。

    “有时也许是这样吧。”山椿想起今天观岩村李洪佳带来的那一万块钱和不捐给政府的交待。

    “那这些捐款的收取和发放,还有捐款人的表彰就交给山椿吧。到时我和李乡长、袁乡长参加。”陈书记想了想。

    “哦,这个事呢,我就不参加了,我这人呢耍耍嘴皮子还行,做具体事没耐心。还有,这些朋友回来了,虽然人家还尊重我过去是他们的领导,现在我可不能自居领导角色,我还得陪陪他们,交流交流。”山椿实话实说。

    “哦,也是个理,那你有什么建议?”陈书记笑眯眯的看着山椿。

    “我想这事儿交结袁乡长最合适,让刘主任给袁乡长打个下手。然后,钱到位,我叫我们财政所的同志负责兑付。”山椿说。

    “我,不,不。这功劳我可不占。”袁乡长也真诚的推辞。

    “袁乡长是黄莲人,也是黄莲的老革命,他们都认得你,好办事儿。还有,也有可能他们不会来乡里,到时只选一个人代表他们把钱送来就完事儿。我们也不要把这事儿看得多复杂。以后我们对这些打工崽多支持、多关心、多解决后顾之忧就行了。”山椿说得很有底气,也很高大尚,因为他心中有底,他心中有那一帮放飞青春的年轻人。

    “好,这么定。”陈书记说。

    “就是这年后的工程谁来负责,也得确定下来。”李乡长问。

    “各位领导有人选吗?”山椿见大家不说话,就问,他想着下面还有人等着他。

    几个人都摇摇头。

    “好,既然领导没有,我就斗胆建个议。自来水厂的修建请袁乡长负责,具体事务由袁永泽负责。”山椿说。

    “啊,我,不行,不行。”袁乡长见山椿推自己负领导之责,又举荐侄儿袁永泽来具体做事,心里很感动。

    “这事儿还只有你袁乡长有经验,能胜任。”山椿又补了一句。

    “这袁永泽是谁?”陈书记问。

    “袁永泽是当初乡镇企业办的,负责过乡酒厂的建设和管理。”李乡长说。

    “哦,那行。就这么定。”陈书记说。

    “哦,那就辛苦袁乡长了。还有就是化佛酒坊文化传承工程的领导工作前次也是定在袁乡长身上的,袁乡长也做了不少工作,以后袁乡长还要多受累哦。这个工程更是一项长期的工程,乡里还是形成一个决议由袁乡这样有经验,能力强,又热爱家乡文化事业的人来一以贯之的做下去为好。”山椿笑着和袁乡长说。

    “行,刘主任记着把决定的事,拟成文件。”陈书记说。

    “那,我先走了?山椿站起来说。

    “哦,走哪去,我们去喝几杯,还没吃饭呢。”陈书记问。

    “哦,领导们还饿着?那怎么行。”山椿不好邀请,因为张英请客,再说这酒已干,菜已残。

    “人家老婆来了,还在下面馆子里等着呢。”刘素英说。

    “哦,那不是更好吗,走,搭到吃点好的去,也正好见识一下这个弟媳妇儿。”李天久说。

    “你们去吧,我已吃过了。”袁乡长走了。

    添酒回灯重开宴,赵大年这客是越请越多,不过平时里他到是巴不得乡里的领导来店里吃饭,所以两口子高兴,忙活起来。

    早上起来,梅红半躺在床上,看着山椿在书桌边静静的思考着问题,也就没去打扰他。

    “山椿,我觉得你这回处事有些冒进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梅红伸手拉过山椿,笑着说。

    “红姐指的什么事儿?”山椿问。

    “就是吧,这捐款的事儿,还没到位,你就向你们领导汇报了,到时款子到不了位,咋办?”梅红想到每一件事在没最后落实之前,都可能有变数。

    “你担心的可能性是有的,不过,我也有信心。”山椿拍了拍梅红的肩,轻轻一拉,梅红顺势起身,搂住山椿  。

    “真有把握?这么肯定?”梅红知道以前山椿做事,没有结果之前是不轻易说出来的,有时本来已经有了很好的结果,也不说。但这一次显得有些冒进了。

    “我对我那一帮子放飞青春的朋友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山椿肯定地说。

    “哦,什么朋友啊,老部下吧。在你老婆面前到是装起来了。”梅红昨天看到了现场的气氛,感受到了这帮年轻人对山椿的敬重,也看出了山椿在他们中的份量,心里高兴,也对这个男人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山椿可真是一个实实在在做事儿的人。只是梅红没想到山椿做的这些事儿,是经过了很多艰难的,很多时候也是不被人理解的。

    “以前吧,我可以自居他们的领导。现在呢,我觉得我和他们是朋友,这样,我们的心就能够相通,就能为了某件事而共同努力,共同奋斗。”山椿的眼里流露出深遂的光。

    心里想的是,我们是一帮子有着同样时代背景下的为跳农门而挣扎的朋友。这群人都在为跳出农门而奋斗,只不过,我的是以户口进城为目标,更多的是以能在城里干活,做事,生活为目标。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早就说出去的。一是有了最后的结果才说出去,更万无一失。二是让领导和那些不相信你,打压你的人也更信服你,是吧。”梅红说的也是事实。

    “呵,你这样想啊。不过,我觉得我对这些名与利不看重,没想过。我现在的心思其实都不在这些事儿上面。只是花了点小心思,利用了我的一点小影响,解决了一些小麻烦,同时也让当年这批行色怱怱只身外出闯荡的年轻人能为家乡做点贡献,也让家乡的人民对他们刮目相看,体现他们的价值。仅此而已。”山椿沉思着说。

    “哦,随你吧。”梅红说。